(书接前篇)
我进去后,诊室内还有三五个患者和家属,趁H医生在给一位患者问诊的间隙,我对她说:H医生,我不打算做那基因检测了,她说是……
“走!走!走!不做走!”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声尖锐的吼声给打断了。门诊室内除了我当时还包括那位男助手在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震的鸦雀无声。
我惊诧地看着先前还温婉怡人的白衣天使,难道是邪魔外道骤然附体变化如此之快?
室内的人看了下H医生目光又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想了想后面还要她做手术呢,就忍了,然后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做手术,她这时的声音就如撞出了裂纹的破钟,一点也没有了先前的温柔温煦,硬硬地回复我说“回去等电话”。
既然这样我也就告辞了。一路自我排解那种在众人面前被吼的尴尬:为了眼睛早日舒服,这也不是啥大事。(说实话,想到这里,当时的羞辱感仍难释怀)
于是就在家等电话通知,等了又等,眼见着到了当初所说的日子了,还是没有,转眼过了那个日子,我明白我就像等待戈多中的流浪汉一样,我知道那个被称为医生的人是不会给我给我所谓通知了。
于是我决定去问个明白,如果到时不能给个解释,那就把前账一起算。
在H医生坐诊的那个日子,医院,找到她的诊室,进去。那位年轻的助手抬头问:你是多少号?
我说我是一个月前来过的,那时说是月底动手术,让我等通知,一直没通知,我就来问问到底什么原因。
这两人可能是听出来者不善,H医生就对助手说,你查查安排。过了一会两人嘀咕了几句,H医生吩咐助手说让他先去做检查。
图中仪器被医生成为欧宝,检测费大几百于是我又去做了眼压、眼底等四五项检测。然后回到诊室,H医生让助手开了入院通知单。约定了三天后手术的日子。双眼都需要手术,但如果同时动手术,会较长时间不方便,所以这次先拿左眼开刀。
总算可以动手术了,也就觉得先前忍气吞声的划算。
手术前一天入院,是自费的病房,条件稍微好些,两个病床。病友是动白内障手术,是另外一位主任医生做,手术的日子一样。因为我俩都是一只眼睛手术,另外一只眼睛还能正常使用,所以都没有家属陪同。这位病友先前已经动过一次白内障手术了,这次是做另外一只,据他说,不疼,用的是特殊的工具,激光还是微创什么的,反正没多大感觉,手术时间也不会长,不过像我这情况,不仅是白内障,还有黄斑病变,可能要复杂点。
第一天好像是术前检查和消炎,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凡是当天要手术的患者都被统一召集到一个检查室逐一检查并统一交待了手术前和手术后的逐一事项。然后各自等待。
临近中午,病友进手术室后不久,我也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很纳闷,我这行动完全自如,为什么还要一个大汉用轮椅推我去呢?
我在手术室外面的一个消毒区域等待,里面还有一位患者,她很快进了手术室,然后我被打了两针麻醉针,真的很可怕,那是大约三寸左右的细针,沿着眼眶边缘、贴着眼球、直直地向眼里面扎进去,我感到都插到脑仁里了,又疼又恐惧。
好在打针迅速结束,逐渐受针的那只眼睛周围麻木起来,没多久,我就真正进入了手术室,然后躺在了手术台上。
我是人生第一次进手术室,医院的我,第一次因为眼睛躺在了手术台上,这手术台不是电视里见到的那种,我虽然不能方便环顾室内,但能感觉我所躺的类似牙科的躺椅,在我仰面躺下后,护士们给我全身覆盖了至少一层东西,核对了一遍我的名字,动手术的是左眼还是右眼,然后仅在头部左眼部位敞开一片“天窗”。
网络图片眼部的麻木越发沉重,但头脑一直清醒。手术室内几位护士在边聊天边进行着术前的准备工作,与我不同的是感觉她们很轻松。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室内静下来了,就听H医生似乎问了下准备情况,然后就有两三个人围在了头部周围,有的又整理了一下我蒙着的布罩。不多会,头部上方悬着的机器被拉了下来,听到各种导管拉扯。周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能听到H医生和那个男助手的对话声,似乎在闲聊着某个医生的八卦。趁他们聊天停顿,我歉意地对H医生说:H医生,上次没做那基因检测你别生气。
我之所以鬼使神差地在术前对医生说这么一嘴,估计是潜意识里希望医生能不计个人得失秉着医者良心能尽职尽责地对待这台手术。
H医生听了我的话淡淡地说,噢,没事,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还听到那位助手小伙轻轻地笑。
是我自己的选择,只希望选择不影响手术吧。
这之后手术就正式开始了。似乎有东西缓慢进入左眼,然后有液体进入眼球,似乎把眼球充满了。
网络图片我此时双眼不能视物,但能明显感觉左眼里,有一个细长的黑影在游走。到现在其它细节记不太清了,印象比较深的是能感到,似乎是看到,眼球里白茫茫模模糊糊的,一根细针在吸取眼睛里的漂浮物,那漂浮物应该就是“飞蝇“,正式的名字可能就是浑浊的玻璃体吧?外行人不纠结这些了。眼瞅着那些漂浮物逐渐减少、消失。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然后H医生核对了一下眼球里要置放的晶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又过了一段时间,感觉房间里走动声多起来了,似乎在收拾东西,应该是到了尾声。
H医生和男助手依然在不急不缓地边做边聊着天,我木然地像块腊肉一动不动。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就像就在充气的轮胎被突然拔掉气嘴那样的动静。
“怎么回事?“H一声喝问,我没听到有人回答,然后就听她继续说,还没好,”重新换一个“,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想想,是当时护士提前或不小心关掉了机器,导致针头或其它断掉,重新换个针头?那断掉的在哪里??
当时可没想到这些。手术继续后大约又一刻钟左右,停机,结束。
H医生和男助手离开了,剩下的护士们在忙碌整理着,收拾的收拾,填资料的填资料。
大约又一刻钟,我被推回了病房。再次医嘱:必须脸朝下趴着,要趴3到4个周。
病友已经回了,聊了下他做的很快,手术时间就几分钟,而我大约是50分钟左右。
病友几乎没什么感觉,我此时也感觉正常。
动过手术当天是不能吃饭的,吊水消炎,也不饿。到了傍晚,大约术后三四个钟头后,麻药消退,痛感上来了,越来越疼,疼的冒汗,还只能脸部向下,疼的我在床上拱起腰像烤箱里的大虾。
#晒出上学时的你#就这样疼来疼去的,好在还不是死去活来,在疼痛中昏沉沉睡去,又昏沉沉醒来,又昏沉沉睡去……#晒出上学时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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