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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脱口秀演员,在中国流浪噪音开始了

发布时间:2024/5/27 11:06:20   点击数:

我有一种自己被疫情撵着屁股踹的感觉,一脚把我踹到这里,一脚把我踹到那里。好像自己是“脱口秀界的哈雷彗星”,就是特别地不吉祥。

讲述者:勺子黑灯吴鼎二维马

上个月,我听说了一个故事,脱口秀演员勺子从海南流浪到广州,最后到了杭州,她被防疫政策撵着全国跑。

我没想到,在防疫要求这么高的年,还有女孩能跑遍半个中国。

我们找到了勺子和她同样回不去家的三个朋友,聊了聊这段在中国大地上流窜的故事。他们的身份都是脱口秀演员,从五湖四海来,现在全都滞留在杭州。他们的职业是讲笑话,回不去家的悲惨故事,也被他们讲成了一场脱口秀。

1、“叮咚机大狗叫”

勺子是一名住在上海的全职脱口秀演员,河南开封人。她从年中旬开始讲脱口秀,讲了两年多,现在平均一个月演出场。年3月中旬,勺子准备休个假。

勺子:我觉得都演了整整一年了,没有休息过,那就去三亚。我没有做任何的旅游攻略,我一年消费一下怎么了?我是个人对不对?然后犒劳一下自己。

我完全没有想过要犒劳自己那么长时间,因为我的收入水平也没有那么高。

3月22号,在上海的全面封锁还没开始之前,勺子飞到了三亚。每天在泳池游泳,游累了就到沙滩躺着,像一个正常游客那样过着海南时间。

勺子:三亚的疫情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我在海滩上是不戴口罩的。但是沙滩有功放的大喇叭用三亚话在宣传防疫,说的是“叮咚机大狗叫、叮咚机大狗叫!”我躺在沙滩床上,我听到了,但是我不懂。

有一个沙滩管理员跑过来指着我,他说“小姐大狗叫!”我说大狗叫就叫呗关我屁事,然后他就翻了个白眼,非常不耐烦,他把自己的口罩摘掉了之后又戴了上去,他说“大狗叫!”我当时就明白,这个就叫做“大狗叫”,我说行行,那我叫我叫我叫,然后就把口罩戴上去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叮咚鸡大狗叫”普通话意思是“听通知戴口罩。”

勺子在三亚待了五六天之后,3月28号,上海开始施行浦东浦西轮流封城政策,三亚到上海的航班因此被全部取消。勺子开始慌了,担心自己回不了家。

勺子:我当时打电话给居委申报,我说你好,我想回上海,居委就愣住了说,听你的口音,不是上海人。我说对,我是这个小区的租户,我想回上海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居委一听就非常不耐烦,说,“这都啥时候了,你这个外地人还想来上海?”

我就很愤怒,在居委的眼里,我就是个舔狗。别的舔狗舔的都是什么帅哥美女啊,我舔的什么?是个病危的。

上海这个逻辑就很有问题。如果我有病,我为什么要回上海?如果我没有病,那为什么还要拦着我呢?我就没有寻死的自由吗?我就想体验抢菜的快乐怎么了?我就迷恋被人禁锢的感觉怎么了?我对做核酸有瘾行吗?我是个核酸癖,在外面做核酸的频率实在是太低了,我现在一天不做我就浑身抽搐,我现在每天吃完老冰棍,我都要留着那个棍捅自己两下,捅完了我就觉得是这个味。

上海的居委跟勺子说,没有通行证,即使人到了上海也不能进小区。眼看着上海是暂时回不去了,勺子为了省钱,先就近投奔广州的朋友,再另做打算。

勺子:那我还可以去哪呢?然后这个时候我就想起来我的老家河南开封,这个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问就给我们河南开封的居委打电话,我说能不能回去,他们就表示非常欢迎,对方说,“妮儿,你就回家里最安全。”

结果就在我起飞当天,广州的疫情爆发,开封的居委就给我打电话,他说:“妮啊,广州的毒株听说变异了,你不想你自己,你也考虑考虑恁爹妈。”我当时其实还是抱着一丝丝残念,我说那我如果一定要回去,我愿意隔离,居委说,这个费用必须是我自己出。

我算了算一天块钱,15天也就是块钱。一说要掏块钱,其实我想想我也没有那么想念我妈了。

勺子只好先在广州住下来,她的行程码带上了上海的星号,去别的城市变得特别麻烦。于是她决定先在广州待到星号消除。

勺子:而且我很慌的一点,就是我来三亚,我全部都是那种比基尼、吊带、背心,所以导致我飞到广州的时候是没有衣服穿的,我都是一直在蹭朋友的衣服,就让他们施舍给我。

那段时间,勺子非常焦虑,每天都在刷上海的新闻,但又做不了什么事情,走在广州的街头,一边有负罪感地享受着广州生活,一边对上海的状况骂骂咧咧。她就这么熬了快10天,结果在消掉行程码星号的当天,她去过的地方,出现了确诊患者。

勺子:真的,我去吃了个肠粉,路过了那个一个商场,结果当天那个商场就有一个,我的健康码变黄了,真的是一分钟都没给我耽误。真的我的这个档期真的太满了。

真的病毒老爷们能不能给我个双休,让我歇歇48小时,让我缓缓行不行再追我,给我气死了。

广州朋友就说,我这一路就是星星点灯,真是照亮我的家门,真的是我去哪儿哪儿带星。我朋友会调侃我,我去哪封哪,说我是下一站封后之类的。

这个时候,全国的脱口秀线下演出都停得七七八八,勺子几乎断了收入。她一边交着上海出租屋的房租,一边付着广州的酒店房钱,开销更大了。

当时还能正常演出的城市只剩杭州和深圳,勺子在杭州有不少认识的朋友,当时防控政策也算友好,最终勺子打定主意去杭州。

勺子:你知道杭州对我有多好吗?杭州,我落地当天下的是瓢泼大雨,我身上只有短袖可以穿,我为了保暖,我叠加了三套短袖,你敢信吗?来接我的那个出租车师傅都惊呆了,他说姑娘你好潮啊,我说我也是迫于无奈,师傅你赶快开车吧。

第一步就是解决住宿的问题,勺子算了算,比起住酒店,还是租房子的价格更划算,于是下了飞机就直接去和中介看房了。

勺子:我在第一套房子待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身上三件短袖全都湿透了,咱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对不对?我拿那个吹风机把最外面的那一套短袖给吹干了,然后又套了上去,反正最起码外面的人看起来我是干净的。

那雨太大了,根本就没有车,然后就走路去。第二套房子,好家伙,怎么说呢?如果那个第二套房子它是一个人的话,那它就是一个体毛非常茂盛的人。太潮了,就是这个犄角旮旯它怎么能长毛呢?我比喻一下,他的鼻毛长到了他肚脐眼上。

第三套房子它有多诡异呢?它的门都没有锁,他居然要租给我,我不知道在这个中介眼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傻缺形象。但是我觉得我为了我维护我的尊严,我还是去跟他租了第一套房子。

如果这我的第一套房子也是一个人的话,他就是不停地掉那个头皮屑的感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墙皮它会脱落下来。但是,我可以忍,因为比那个鼻毛确实好很多了。

4月13日,勺子终于在杭州住下,一个月房租。她也开始在杭州演出,一个月二三十场。

勺子:我其实已经养成习惯了,每天起来第一件事什么刷牙洗脸,然后去做核酸,晚上就去演出。

我现在赚的是之前在上海的零头,一个月保守估计块,可以吃上低保的生活。之前的话,跟正常上班的小白领差不多。

这一趟的花费我不敢算,我现在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因为想的话我就很难过:凭什么我要遭这种罪?我又不是流窜犯。

2.、勺子的朋友们

勺子并不是唯一一个在外漂泊的人。

在杭州,勺子结交了三个一起漂流到这里的朋友,分别是吴鼎、黑灯还有二维马。他们都是脱口秀演员,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家,在杭州漂着演出。

勺子:吴鼎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杭州演出的剧场里,他的段子特别得好笑。他虽然真的浑身上下散发出来那种东北二逼青年的那种气质,但是他其实是一个山西人。

吴鼎在哈尔滨读研,业余说脱口秀。去年12月,哈尔滨开始施行静态化管理,脱口秀等线下演出全部叫停,学生们也都封在学校里不能外出。

吴鼎:我学的是物理与光电工程里的电子信息,平时也主要是在哈尔滨,在东北。

学校一封闭就会不进行线下授课。他们会把学生叫到教室里,然后拿教室的投屏放网课,老师不来,我也是看麻了,我也没想明白这什么操作。

我的课业不是那么繁忙,我想不如就出来,但是你出来了就不可以再回去了,学校解封了你才可以再回去。

年四月中旬,吴鼎离开了学校。为了能正常演出,他去了杭州。

吴鼎:我从学校出来之前,我寻思这有一个月咱也解封了,拿两件随身的衣裳,拿两件哈尔滨春天衣服,完了。我的很多什么T恤、短袖、短裤,一些时尚小穿搭,都在学校里。结果来杭州一看温度,人家这穿不了秋裤,我从学校出来拿了三条秋裤,这都白拿了。

离开哈尔滨,来到公里之外的杭州,吴鼎能明显感觉到观众的反馈特别不一样,脱口秀的段子和人一样,也会水土不服。

吴鼎:可能不同的地方他吃的内容不太一样对吧?比如说你在哈尔滨,你讲什么互联网公司,你讲什么产品经理什么的,谁理你,哪有产品经理,没那活儿对不对?在哈尔滨没有这个工作,大家都是公务员、老师,做传统行业。你就想谁好人开互联网公司往东北开,那不有病吗?

跟勺子收入锐减不同,吴鼎从哈尔滨来到杭州,却对目前的收入很满意。

吴鼎:我算了一下一周能有10场左右。跟上海演员肯定比不了,但跟我们哈尔滨比很好,因为哈尔滨的脱口秀市场不是那么好,我们一周才就演两场。

上海我听说过最狠的人,是那个黑灯。他一天演的顶我在哈尔滨演俩月的了都。我们之前聊天,他说他感觉来休假很放松,我感觉好累,怎么这么累,怎么又连着演。

吴鼎说的赶场王黑灯,是勺子的第二个朋友,黑灯是江苏宜兴人,平时住在上海。

勺子:因为黑灯老师眼睛不好,所以大部分时候是戴着墨镜的,他头又是爆炸头,感觉就很像一个钢丝球,在耍帅的感觉。

黑灯:我视力不太好,所以其实很多工作都做不了,我现在视力其实已经在法定意义层面上算是一个盲人。我们这个病叫做青少年黄斑变性,是一个罕见病,12,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所以人非常少,又没有治疗的方法。

勺子:吃了几顿饭之后,我发现黑灯他在吃饭的时候是非常不方便,因为他看不清桌上的食物,特别是火锅。因为火锅它那个食物是分散在锅底的,所以需要旁边的朋友帮他去捞一些食物。但是好在黑灯老师他这个人比较有自知之明,他不会给我们添麻烦,他这个人不挑食,你知道吗?给他捞啥他吃啥,给他捞啥他吃啥,挺好的。

黑灯说,他开始讲脱口秀,就是为了宣传这个罕见病。他和朋友做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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